牛奶人

第五話 騎著大偉士的藝術家

「開根號‧‧‧化學元素表‧‧‧，這是啥米鬼啊？！」
阿賢的頭側躺在課本堆裡畫著漫畫人物碎唸著，早餐的麥芽牛奶跟麵包堆在腳邊只吃一半。

「對啊！好想再繼續畫天書裡的漫畫喔！」
阿吉正在畫自己的兄弟象熱血棒球漫畫，一邊抓著屁股。

「同學們，下堂課是美術課，男同學們別趁機胡鬧，我會隨時出現盯著你們！」
哲二老師依然緊迫盯人地防守著男孩們。

「噹‧‧‧噹‧‧‧。」
下課鐘響起，男孩們在數學與理化課中解脫了。

「喔耶！喔耶！下堂課是美術課耶！真不知道我們的美術老師長啥米樣？應該有禿頭吧？」
大奇已經把繪畫用具都整齊地擺在桌上了。

「不知道美術老師有沒有比我懂漫畫？如果他不行的話，等一下代替他幫大家上課好了。」
懿倫翻著最新的少年快報，一邊翹腳抖著。

男孩們各有自己的美術專長，比方說：

阿吉，擅長畫一些精細的畫面，像是鄭問的漫畫、火車的機械結構。
阿賢，擅長插畫與漫畫。
大奇，擅長想像力與劇本推理。
立軒，擅長研究模型組裝。
子堯，擅長畫靜物與風景畫。
孟霖，擅長宮崎駿風格的漫畫。
正宇，擅長從家裡帶來很棒的素描作品。(大家都懷疑那不是他畫的)
國寧，擅長把整條的飛纍口香糖全吞下肚。(這跟美術沒有太大關聯)
銘進，擅長一邊唸書一邊畫一些還不錯的作品。
政緯，擅長畫一些詭異的作品。(而且作品總是有點髒髒的)
懿倫，擅長畫超級賽亞人，還有研究少年快報。

喔！新人物出現了，在此介紹：

松蓉，高個子女孩，腦袋聰明，但十分早熟，平常不開口，一開口都是一針見血的話，圖畫得不錯。

「噹‧‧‧噹‧‧‧。」
眾所期待的美術終於展開了。

教室裡異常安靜，男孩女孩們全都整齊坐在自己的位置。
好像等待電影明星蒞臨，只差門口沒鋪紅地毯而已。

這時‧‧‧，
一位留著中分、髮線略高、髮型及肩，上半身穿著破破皮衣、下半身是刷白的牛仔長褲的30歲男子走了進來。

「同學們大家好，我叫許家輔，是你們的美術老師之一。」
家輔老師的眼皮跟家菲貓沒兩樣，雅痞中帶點不削的眼神掃描過全班31個人。

「那個高個子的女生，你在瞪我嗎？請起立，出去外面站著。」
家輔老師第二句話就是請女同學出去罰站。

31位同學，在短短不到一分鐘，人數已經少了一位了。
男孩們全都靜悄悄地，連屁都不敢放出一聲。

「你們啊！自認為很會畫圖的請起立！」
家輔老師盤著腿坐在獎桌上，一臉痞樣。

阿吉很白目地站了起來，雙腳一邊發軟著。

「嗯‧‧‧，很好！這就是自信，你叫阿吉是吧！等一下你畫完不如我預期的，你就完蛋了。」
「喔對了，你怎麼長得這麼老氣？嗯，沒事了，坐下。」
家輔老師的氣勢完全鎮壓了全班稚嫩的孩童們，沒有半個人敢幫腔。

當然，懿倫也把剛剛說要代替老師上課的那個想法偷偷吞回肚子裡。

「今天主題是自由發揮，第一堂別太苛求你們，我先看看你們的程度，另外，雖然學校跟我說你們的目標是升學，但在我的課堂裡，畫畫才是最重要的事，別想抱著混水摸魚的心態！」
此話一出，女孩們都露出失落的表情，男孩們則是暗爽在心裡，因為，他們終於有一堂像樣的美術課了。

第一堂美術課，家輔老師並沒有教導學生們過多的作畫方式，反而是在下課前，自行挑選了幾位「深具繪畫潛力的男孩」─阿吉、阿賢、子堯、孟霖，並帶著他們參觀他的教師休息室。

那是個日落的景色，

家輔老師趴在地上，一邊外露出半邊花色四角內褲，一邊翻動著他休息室折疊床底下一箱箱的漫畫與畫冊，男孩們一邊好奇地參觀著家輔老師不到3坪的休息室。牆上貼滿著密密麻麻的素描與水彩手繪稿，還夾帶著幾張老師親手畫的漫畫與插畫人物，老師書桌下還堆著噴槍與壓縮機，空氣中迷漫著一股宅男與油畫顏料的頹廢氣味。

「就是這幾本啦！這些都是美國畫家畫的哥吉拉作品，給你們帶回去好好練習一下，噴槍我有好幾支，想玩模型的人可以拿回家玩一下，另外，我這邊有一些不要的畫架，一個賣你們50元就好！還有，別跟你們哲二老師說我帶你們來這裡啊！回去吧！」
家輔老師滿頭大汗撥著長髮說著。

「這才是藝術家啊！家輔老師是我們在美術資優班裡的救星啊！以後我們跟定他了！」
這四個「極具美術潛力」的男孩，心裡面對家輔老師的崇拜有如濤濤江水一般。

男孩們滿懷感謝地各拎著一組50元的舊畫架，背了書包後，一路跟著家輔老師一起放學行走到校門口，就像跟隨著巨星一樣。

家輔老師發動起停在校門口，上頭還貼著一堆貼紙與比人高的老式擋風板的老舊大偉士，一邊甩動著他飄逸的中分秀髮，帥氣地對著男孩們簡短道別後便駛離了校門口，那孤獨又驕傲的姿態，隨著大偉士機車具大的巴巴巴引擎聲，身影在日落的景色中消失在男孩眼中。

 
那是男孩們在美術資優班裡見到的第一位藝術家。

那天放學回家，阿賢拎著一個老師賣他的老舊50元畫架，搭著客運，走在金山昏暗的老街上，心裡面默默地對著自己說：「我也要跟家輔老師一樣，當個藝術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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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童進攻美術班 第三話】

【惡童進攻美術班 第二話】

【惡童進攻美術班 第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