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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話  我們的畫畫課呢? 


「阿賢,剛剛畫室老師說你考上了基隆安樂國中美術實驗班了!」
阿賢媽正招呼著麵攤人客,一邊隔空對著他說。
 

「喔。」阿賢一邊看著小叮噹長篇漫畫,低聲地回應。
 

阿賢,12歲,剛從金山國小畢業,月考最輝煌記錄是6科總分240分,正準備上國中一年級,興趣是抓後院青蛙、躲避球、畫漫畫。打從國小4年級,阿賢就被美術老師丟到教務處畫校刊插畫,所以學業很自然地都掛零,完全荒廢,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畢業時拿了美育獎畢業,雖然調皮搗蛋,但是至少沒有跟班上的小流氓走得太近,常被小流氓揮了幾拳倒是真的。 

「你怎麼會跟你哥哥差這麼多?一個是全校第一名,一個是上課老是在課本上塗鴉、跟隔壁同學胡鬧!」
阿賢依稀還聽得到國小班導怒斥他的模樣,所以對於自己考上美術資優班這件事還是沒什麼信心。
 

隔日清晨6點,
「起床了!!第一天上課別遲到了!快把牛奶給喝完!快!把制服跟長襪快穿上」
阿賢媽每天總是全家最早起床的那個人,忙著打理兩個孩子上課的制服與早餐。
 

阿賢迷迷糊糊地站在金山唯一通往基隆的公車站牌,雖然從小就迷惑到大,但心中其實對於「獨自一人坐車前往基隆美術資優班這件事」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感。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學業成績真的太爛了,「資優」這件事,從來都不會套用在他身上,除了參加畫畫比賽之外。

「喀‧‧‧喀‧‧‧。」
巨大身軀的基隆客運終於到站,阿賢一邊踩上公車入口,一邊不斷被前往賣魚阿婆肩上的扁擔打中臉頰,上了車之後,空氣中夾帶著一股濃濃的魚腥味,還有阿婆們吵雜的么喝聲,這就是基隆客運帶給阿賢的第一個印象。 基隆客運從金山開往基隆的路途上,總會經過金山最美的海邊,阿賢聞久了魚腥味,一看到窗外日出的海洋,便急著拉開窗透透氣。

「呼~!我吸!咳!咳!咳!」
還是魚腥味啊!因為窗的另一邊還是海啊!不過海洋的腥味好聞多了,海洋的味到是新鮮的,阿婆手邊的腥味是死的‧‧‧。

 
海風吹著吹著,阿賢睡著了‧‧‧。

「終點站基隆港站已經到了!」
司機嚼著檳榔一臉倦容地喊著。

「基隆港站!!!」
阿賢被司機的么喝聲吵醒,睡眼惺忪地奔下車,一個人站在基隆港邊不知所措,心裡急得要命,人生地不熟的‧‧‧。

「請問安樂國中怎麼走‧‧‧?」
阿賢慌張地問著港邊的路人。

後來他走了近一個小時才到國中校門口,好不容易可以先坐在門口旁的花圃旁喘個氣,卻發現自己腳地踩到了一坨重量級的米田共。

「三民‧‧‧主義‧‧‧吾黨‧‧‧‧‧‧,」
校園裡傳出國歌聲,阿賢躲在校門口,打算等朝會結束再進入校門。

「同學!你怎麼還在這裡!還不快點進去參加升旗典禮!」
訓導處管理長對著他怒吼,這是阿賢進入這間國中第一位見到的人。 

大家都稱呼訓導處管理長為「管理仔」,他長得真的很像壞人,只差臉上沒有刀巴而已,而且他的臉真的很大很大很有氣勢! 

朝會結束後,阿賢尋找著寫著「115」的班牌,慌慌張張地鑽了進教室。 

「好棒的教室啊!桌子跟椅子都比之前國小大了一號!每個同學看起來都好會讀書喔!嗚!我完蛋了!」
阿賢心裡不好的預兆全湧上心頭,有一種命中注定要當該班最後一名的預感。
 

「來,新同學快去坐你的位置!」
該班導師發出溫柔嗓音招呼著阿賢。 

黃哲二先生是該班導師,男老師,是個溫柔但頗為嚴肅的教師。 

阿賢走到教室最後排倒數第二個靠窗位置坐了下來,不時地張望著座位周遭的新同學,每一個同學的頭髮都理得好整齊、制服也都被他們媽媽燙得好筆直,都是一付好學生模樣。 

「你好!我叫阿賢!你是同學的爸爸嗎?」
阿賢禮貌地跟後座同學打招呼。 

「不是‧‧‧,我叫阿吉,我是你的同學。」
阿吉同學臉部十分僵硬帶點怒氣地回答著,並伸出佈滿手毛的雙手想與阿賢握手。 

「大叔‧‧‧,你別鬧了!你兒子呢!」
阿賢只差下巴沒掉下來,全身打了一個冷顫,心想以後就得跟大叔當鄰居了,還是別惹他為妙,必竟180公分的壯大身軀、胸口制服邊緣還露出捲捲胸毛的國一生,還真的是沒見過。 

「好!各位同學!我們先進行第一次的數學模擬考,測試一下你們的數學基礎能力。」哲二老師一邊發放考卷。 

第一堂下課鐘終於響起了‧‧‧。
 

「同學們,現在發批改完的考卷!有些同學程度很好,有些很糟。」
哲二老師語帶怒火地說著。 

「詹怡玫100分‧‧‧陳佩怡99分,林宗賢3分、黃永吉5分‧‧‧。」
哲二老師就像殘酷的報分器,將兩極化的分數聲迴盪在安靜的教室裡。 

這是每一個同學對彼此認識的開始,當然,因為分數,阿吉成為了阿賢第一次上課最熟悉的同學。 

阿賢跟阿吉不免懷疑起自己是不是走錯班級,我們的畫畫課呢? 

這個疑問不斷地徘徊在他們倆人的腦中‧‧‧‧‧‧,久久揮之不去。 


《待續》


《惡童進攻美術班 系列專欄每週三連載於玩媒體網站(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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